19.19(1 / 1)

回府的路上,三个人一路走着,各怀心事。嗔儿在想,耽误了回府的时间,若鸿姑姑一定已经发现孟青夕偷偷出府的事情,不知要怎么责罚。孟青夕低着头,时不时的偷偷看上殒奴一眼,他余怒未消,手臂上的青筋还未消去。孟青夕一向心思纯净,从不随意揣测别人,只是身边的这个人,从来都是唯唯诺诺的模样,刚才瞬时变脸,活脱脱一只出笼的猛兽,这样大的转变,让孟青夕不禁对殒奴生出更多好奇来。平日里没注意,这样看上去,殒奴的侧脸极好看,五官挺立,尤其是鼻峰的轮廓,那样分明,刚刚他发怒,说到底还是因为有人冒犯了自己,这样简单粗暴的维护,着实让人想入非非……孟青夕看入了神,几乎忘记收回自己的目光。

殒奴知道孟青夕在偷偷看自己,便也不回应,只低着头往前走。快到孟府后门时,殒奴突然停住了脚步,孟青夕见他停住,也不自主的停了下来。

殒奴直了直身子,调整声音,用温顿的语气说:“小姐您看了我一路了,您有问题,尽管问便可。”

孟青夕脸一红,她自以为是的默默观察殒奴,竟然没想到被他发现了。

“我…我…”孟青夕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。“我就想问你,你这样好的身手,为何会甘愿留在孟府当我的劳奴…”

殒奴转身,认真地看着孟青夕,他心中一声叹息,就知道,自己的一时冲动行事,需要无数个理由来掩饰。

“小姐,您不愿意我留在孟府?”

“不是…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
“既然如此,我留在小姐身边,小姐日日安心,这样便好,您说呢。”

孟青夕的个头只到殒奴的胸前,她抬头看着殒奴,正好对上殒奴真挚而单纯的眸子,他的眸子里漆黑无比,像是寒冬的天幕,有灿星闪烁。

孟青夕思索一会儿,殒奴说的极是,他既然一身功夫,却愿意留在自己身边,又不愿意说自己的过去,一定是有他的苦衷,而今看来,无论他有何苦衷,他对自己都是没有二心的,这样的人,何必追问什么过往。

想到这里,孟青夕冲着殒奴甜甜的笑着点点头。殒奴看着孟青夕,只觉得自己心脏像是漏跳了一拍,一时间有一种窒息的感觉涌上心头。她梨涡浅笑,眼睛眯成一轮弯月,明艳动人。孟青夕从未见过自己的笑,不知道自己的笑,是多么的摄魂夺魄。

一阵风吹过,一缕碎发跳到孟青夕额前,殒奴不自主的伸出手……

正此时,孟府后门突然大开,几个家丁脚步匆忙的从里面走了出来,将孟青夕殒奴和嗔儿三人团团围住,孟青夕心中一惊,知道自己偷偷溜出门的事情一定是被若鸿发现了,可是这样大的阵仗……还没等孟青夕反应过来,皇甫渊从门内走出,不知为何,他脸上有愠怒。

门打开的时候,皇甫渊看到孟青夕,本是欣喜的,但却不曾想到,孟青夕竟然对着身边的男子露出甜笑,更令人气愤的是,那个男子,竟然伸手想要碰她……

怒气不由自主的攻入心肺,皇甫渊只觉得指尖都是凉的,即使他现在坐在前厅的上座,屋内地龙烧的暖,温暖至极。

“殿下,请喝茶。”孟青和遣了丫鬟奉了茶。

上座中,除了皇甫渊,还有被请来主持公道的孟韫。

厅中,孟青夕站着,低着头,看着自己的鞋面。殒奴嗔儿还有若鸿都跪在地上,不敢抬头。

孟韫见状,叹了一口气,脸上露出无奈表情:“你自己说,这是第几次了。”

孟青夕见父亲开口,不情愿的抬起头,小声嘟囔:“不知道。”

“不算以前,只算今年,大概七八回了吧。”孟韫抿了口茶,悠悠说道。

“爹…女儿在家闷的慌…”孟青夕怯生生的看着父亲,小声为自己分辩。

孟韫摇了摇头,语气逐渐变得强硬:“往日你出去,回来教训你一顿便罢了,今日可是皇后的晋礼,你称病不去,转身便去逛了坊市,若是被人知晓,你可知,欺瞒皇后,是个什么罪过!”

此一问,可将孟青夕问蒙了,她只知道今日有北疆的商队来,便想着编个理由出门,从不想自己竟然犯了什么罪过。她从小在禁宫中耳濡目染,自然知道开罪皇后,是个什么下场。她有些害怕,脸色渐白,身体微微有些僵硬,说不出话来。

“尤其是。”孟韫看了一眼皇甫渊,“你这点小聪明,被七殿下撞破了…”

“父亲。”孟青和见状,忙上前道,“依儿子看,此事也不能全怪妹妹,妹妹虽然顽皮,但识大体。只是最近,她身边多了个不良人,不仅蛊惑她与我争执,还蛊惑她违逆皇后娘娘懿旨,其心不知有何目的。”

孟青和说的清楚,坐中所有人皆看向跪着的殒奴。殒奴依然低着头,身体往下沉。

尤其是一直不做声的皇甫渊,他抬眼,认真打量殒奴。

“抬起头来。”皇甫渊声音变得冷漠起来。

殒奴慢慢将身子直起来,抬起头,好让皇甫渊看清自己的样貌。

“你…就是青儿捡回来的,名字叫殒奴?”

“是。”

“今日带青儿出去,可是你的主意?”皇甫渊看着殒奴,眼神中露出厌烦的光。

殒奴知道,今日孟青夕撒谎离府,并不是什么大事,只是被七殿下皇甫渊抓了个正着,冠上了什么欺瞒皇后的罪过,这个罪过,总要有人背着,这个罚,总要有人受着。

“不是…”

殒奴的“是”字还未出口,却听到一旁的孟青夕已经将“不是”说出了口。

“不是殒奴的主意,一切都是我的主意,他只是个劳奴,怎么能做主子的主呢。”孟青夕反驳道。

“青儿…”皇甫渊有些讶异的看着孟青夕,她竟然护着他,皇甫渊的怒气再次在胸中升腾起来,“他带你出去,便是错,容不得抵赖!”

“都是我的错,跟殒奴无关,你休想欺负殒奴!”孟青夕瞪着皇甫渊,一字一句的说,“你是故意的!”

皇甫渊见孟青夕气急的模样,像只怒气冲冲的小羊,本是心疼的。但再一想,她却是为了身边的劳奴,此时此刻,他恨不能杀了那个殒奴!

“青儿,殿下拨乱反正,你勿要出言不逊,失了尊卑!”孟青和提醒道。

“哥哥,你一直针对殒奴,到底殒奴碍了你什么事!”孟青夕毫不示弱的回击。

“你!”孟青和被戳中了心思,不知怎的,他就是不喜欢妹妹带回来的这个人,说不出来理由。

“放肆!”孟韫一拍桌子,一屋人立刻噤若寒蝉,不敢作声。他一向儒雅,很少发怒,此刻突然发作,就连皇甫渊也有些惊讶。

“若鸿!”孟韫唤了一声,若鸿连忙上前听训,孟韫指着孟青夕和殒奴,喝道,“你们也不必主慈仆忠了,既然你要护着他,他的罚你也一并领了吧。若鸿,去领家法,三十丈一丈也别少,青和是她哥哥,由他来打,打完再到祠堂跪足三个时辰,看看你还能这样牙尖嘴利不能!”

皇甫渊突然有些慌乱,他并不是真的想要责罚孟青夕,只是想要吓唬她,让她不要再护着那个劳奴而已……

“孟太傅…”

“殿下不必说了。”孟韫摆摆手,“老夫教女无方,让殿下见笑了。”

若鸿领了家法来,孟家家法,便是一根一寸多宽的竹篾,这竹篾又韧又薄,用它来鞭打,稍稍用力便能破了血肉。若鸿将家法交给孟青和,她轻轻碰了碰孟青和,示意他注意手下轻重,孟青和接过竹篾,微微点头。

“青和。”孟韫在一旁看着,冷眼道,“若是发现你手下留情一次,便多加两丈。”

孟青和无奈,知道自己断断是无法手下留情了。

孟青夕虽然顽皮,但这竹篾的家法通常是看爹爹用在哥哥身上的。此时此刻,她只觉得后脊发凉,顿时有些后悔刚刚顶撞了皇甫渊和孟青和,心中责怪自己为何不能好好说话。

“跪下。”孟青和低低的喝道。

孟青夕不做声,乖乖跪了下来,一旁的殒奴脸色急的涨红。

“少爷…我替…”

殒奴刚开口,却被孟韫呵了回去。

“殒奴,你若求情,便再加二十!”

一下……

两下……

三下……

四下……

这竹篾丈人,是刺骨的疼。孟青夕只觉得有人拿着一把刀,从后背剜到心尖一样疼。她吃痛,紧紧咬着牙冠不做声,冷汗直流,钻心之痛沿着背脊一路蜿蜒上了头顶,眼前一黑,失去重心,她身体向前栽去……

“小姐…”殒奴伸手,想要拉住孟青夕,却被人一把推开。

皇甫渊箭步冲向前,伸出双手,孟青夕就这样绵软无力的跌落入他的怀抱……

“青儿…”皇甫渊声音慌乱,怀中的人儿,瘦削的身上隐隐现了血痕,脸色苍白如纸,她编贝一样的小牙紧紧咬着下唇,将嘴唇咬出殷红色,这般隐忍让人心疼。

“殿下…这责罚…”孟韫轻声提点。

“够了!”皇甫渊吼道,若不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交代,孟韫是不会责罚孟青夕的,他将孟青夕横抱在怀中,“我看谁敢再动她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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